在上海的高校校园中,隐逸着许多历史久远且风格独特的建筑。如一位位年迈老人,虽然在时光流逝中头发花白,却依然温和蔼然地静静守护着那些年轻学子。
为此,我们编集了“高校老建筑”专题,去重温那些曾被我们“熟视无睹”的老建筑,那些既拥有着历史凝重感又带着浓浓书卷气的地方,感受它们经久不衰的魅力。这次我们首先走进复旦、同济及二军大校园。
因文化遂成标志——相辉堂
建筑常常是一个机构的标志,有时还象征了一种精神,就如复旦大学的相辉堂。简洁的白色墙面,青黛色的歇山屋顶,给人一种长者般稳重的感觉。宽阔且完全对称的立面加上正面一对对称的转角楼梯,以及红色的实木大门,使人站在正门前顿觉庄严肃穆。
今天看来,同许多新楼相比,相辉堂更显得古朴素雅,甚至可以说略显破旧,然而没人会怀疑它是复旦的标志。这标志不只在建筑本身,更在其所蕴含的文化意味。相辉堂不是因为建筑而成为标志,而是因为文化。
至今有半个多世纪历史的相辉堂原名登辉堂,是1947年初夏在原复旦第一宿舍的废墟上建造起来的。当时,担任校长的章益是李登辉老校长的学生,为了让老校长安度晚年,他向各地校友募集了30余两黄金,准备作为老校长的颐养金。李登辉老校长知道后,坚决不纳。经协商,众人决定扩大募捐,用这笔钱修建了登辉堂。复旦80周年校庆时,学校领导为了永远纪念复旦的创始人马相伯和校长李登辉两位先生,则将其改称为相辉堂。(叶钟楠)
一位见证历史的老者——飞机楼
谈到飞机楼,也许老一辈的上海人会比较熟悉,以它独特的外形,成为那个时代的标志性建筑。如今,它深藏第二军医大学长海医院内,犹如一个迟暮的老者,环顾周遭高楼大厦平地而起,未有动容,独守着自己的那份清高以及曾经的不可一世。
追溯这幢楼的历史,可及上个世纪30年代。1932年“一·二八”事变中,日军出动飞机从空中轰炸中国军队阵地及居民区,使中国军队损失惨重,也使飞机在战争中的地位和作用被国人广泛认识。1933年元旦,中国航空协会在上海成立。1935年上海计划建设“新上海”博物馆时,让出原属博物馆的十亩土地给中国航空协会建造大楼(今第二军医大学长海医院内),1936年5月5日正式使用。
大楼由中国著名建筑师董大酉设计,分两部分。第一部分由机首和前翼组成,共三层。机首的底层为会客室。沿扶梯盘旋而上,到达顶层,顶层为纪念堂,建有圆形环墙,嵌以黑色大理石。中间呈圈状,建成三祭台。祭台正中镶着一块蓝色玻璃,阳光透过玻璃,直射大厅,此即“皇琼宇”。在登高直达白石砌成的“圜丘坛”,坛分为三层三围,用石倍数均依“九”增减,称“小天坛”,确是誉之无愧。前翼的一、二层,为航空陈列馆和航空图书馆。第二部分由机身尾翼组成,高两层,多为航空协会办公室。穿过机舱走道,便达二层高的尾翼。尾翼上镶有“中国航空协会”字样,体现其历史价值。但建成仅一年后,在“八·一三”事变,飞机楼遭严重毁坏,飞机楼也被人遗忘。第二军医大学成立后,它作为大学的标本馆使用,行使它新的历史使命。
1991年泰国华侨郑钟良先生来长海医院做体检和治疗时,发现楼对面一座酷似飞机的建筑,门右侧的奠基石,记述着这座楼的历史。于是,了解了来龙去脉后,决定出巨资2000万人民币,予以修缮。
飞机楼从建成到现在,前后经历70余年。在侵华日军铁蹄践踏中华大地,中华民族生死存亡的时刻,它背负着“航空救国”的使命横空出世,以期激励国人强国自救之心;在和平年代,它作为标本馆,为中国的医学事业添砖加瓦。在这70余年间,飞机楼见证着中国的历史。(赵波)
在新式建筑群中傲立——文远楼、大礼堂
走在美丽的同济校园里,我们的目光很容易被一幢幢崭新、漂亮的建筑吸引。然而,在形状各异、流派纷呈的建筑群间,一些积淀着悠久历史,孕育着历代学人的经典建筑,仍然在见证着百年同济的昨天与今天。
同济大学文远楼至今仍被奉为中国现代建筑的经典之作,入选《世界建筑史》和《中国建筑史》,是中国早期“包豪斯”建筑的经典代表。文远楼建造于1954年,是典型的三层不对称的错层式、钢筋混凝土框架结构建筑,其建筑面积达5050平方米。不论进厅、房间、楼梯还是细部的设计,都显示了设计者对于现代建筑精神的深刻理解与把握,它不仅娴熟而恰当地运用了这种现代建筑的手法,更主要的是,从建筑理念到空间、功能的布局、处理,以至构件、细部的设计,都贯穿了现代建筑思想。
可容纳3000人的大礼堂,建成于1962年,也是一座值得回味的建筑。该建筑所采用的钢筋混凝土预应力联方网架、双曲薄壳屋面结构,其设计、施工之新颖,跨度之大,在当时的我国建筑界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尽管它的体量和容量十分庞大,内部却没有一根柱子,而拱形结构自身又赋予建筑真实而独具特色的形式,给人以简洁,轻盈的视觉感受。建成之时,它是亚洲地区最大的无柱中空大礼堂。(赵振富)
2005-3-30《新民晚报》作者 叶钟楠 赵波 赵振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