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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阴路上数家珍

来源:   时间:2004-09-03  浏览:
山阴路只有600多米长,南北向,南起四川北路、北接祥德路。

从规划图上看,山阴路像一棵树的主干,两旁边的弄堂像枝丫,弄堂里的一片片住宅像树叶。它不是普通的树,山阴路像棵“圣诞树”,枝叶上挂满了历史馈赠给上海的礼品,所以,这一大片面积约有129公顷的历史文化风貌区,以山阴路命名。

昨天,记者约请了同济大学建筑城市规划学院的郑正教授和上海市历史博物馆的薛理勇研究员走进山阴路,边走边看边聊。

宜动宜静“上只角”

为了老虹口北部规划发展的专业课题,郑正教授数年来已经实地踏勘山阴路六七次了。

他说,山阴路在近代开辟以来就定位为中高档住宅区。从选址来说,这里南有四川路,可触及商业的便利和都市的繁华,北接郊野,可享受清新空气和乡野之趣。一条宽不过10米的山阴路,夹道梧桐树,浓荫蔽日,很少车马喧嚣。在当时,显得雅致、幽静。

而昨天上午10时,我们3人走进山阴路,这里却是车水马龙。

漫步间,郑正指点我们观察,整条山阴路上的弄堂由一块块成片开发的住宅构成,山阴路是南北向,住宅为了朝南,大多把侧面冲着街面,沿街少有可以开店的门面房,使这里的居民远离“市声”的侵扰。

而藏在山阴路弄堂深处的一所所民居,在建筑和人居条件上又各有特色。

越界筑路“日控区”

薛研究员介绍说,上海开埠以后,欧美列强不断地从已有租界向华界扩张,扩张的手法之一就是“越界筑路”,说白了,就是把租界的路向华界延伸,进而蚕食华界。1902年,公共租界当局把四川路从现在的武进路向北延伸,一直筑到江湾与宝山一带。上世纪30年代,大量日本侨民沿四川路涌进虹口,“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是霸占虹口的大本营,山阴路成了“日控区”。

山阴路2弄千爱里,就是一片日式新里弄房住宅。这块占地1.54万平方米的小区,紧邻四川路,闹中取静,也是山阴路最好的地块,被日本商人强行抢得开发权。入住这个小区的除了许多日本商人及高级职员,还有很多日本海军高级军官。

山阴路165弄兴业坊的许多民居被日本人在1937年“八·一三”前后强占用作使馆人员宿舍。直到1945年抗战胜利,开发商浙江兴业银行才讨回了自己的物业。

近代民宅“博物馆”

整个山阴路路段内,上世纪一二十年代兴建的民宅占了90%以上,外观基本如旧,尽管沿街马路也有些建筑和私人小店与整体格调相悖。有时走在弄堂深处,独有那一份幽静,仿佛走进了一部上世纪30年代老电影的镜头里。

在千爱里(山阴路2弄),郑教授指给我们看什么是联排的“花园洋房”;

在积善里(山阴路310弄),郑教授指给我们看什么是上世纪80年代建造的“新工房”;

在施高塔公寓(山阴路16弄),郑教授指点着“公寓住宅”,讲解怎样从它的外立面的装饰性效果看它的现代风格;

在大陆新村(山阴路132弄),郑教授描述着“新式里弄房”的特点:砖木结构、清水红砖墙,每单元有小庭院、矮墙;

在恒丰里(山阴路65弄),郑教授提示这里全是标准的“石库门里弄房”,让我们细细查看装饰各异的门楣。

郑教授说:他走了不少地方,还没有见到第二处像山阴路这样在弹丸之地汇集了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住宅的各种类型,就凭这一点,山阴路可以称为一个活的近代民宅“博物馆”。要说单体建筑,山阴路也许没有什么突出的老房子,要说整体,山阴路又远非别处可比。

郑教授特别提示我们注意从“石库门里弄房”到“新式里弄房”的变化。他说,从中可以看出当时人居理念的变化:高墙变成了矮墙,更强调通风和采光效果;天井变成了花园,更强调人与自然的亲近;更大更舒适的卫浴空间,冷热水供应,都是为了增加居室的舒适感。

历史人物留足迹

山阴路在民居建筑史上有很高的价值,它的人文价值也一点不逊色。

从鲁迅和内山完造、瞿秋白、茅盾在山阴路居住、交往的佳话,到共产党地下工作者在山阴路冒着生命危险展开革命活动,再到新中国五星红旗的设计者在此脱颖而出……这些史迹,都给这里富有特色的建筑注入了深厚的人文内涵。记者在踏访中注意到,山阴路上可圈可点的史迹就有许多处:内山书店(四川北路山阴路口)、内山旧居(山阴路2弄3号)、茅盾旧居(山阴路132弄6号)、鲁迅旧居(山阴路132弄9号)、瞿秋白旧居(山阴路133弄12号)、曾联松(国旗设计者)故居(山阴路154弄6号)、中共江苏省委旧址(山阴路69弄90号)等。

薛理勇说,从大范围上看,山阴路历史文化风貌区包含了两翼的多伦路和溧阳路,这两条路也是历史名人旧居和革命史迹比较集中的地方。如果把这3条路的人文史迹串联起来,几乎就是一条现代史和现代文学史的生动的展示长廊。

薛研究员指出,山阴路本身的际遇也折射出历史进程的轨迹。由于山阴路居民构成的特点,“文化大革命”期间,它见证了一段扭曲的历史。那时,到山阴路来“抄家”的车队排成了长龙,因为要“抄”的人家太多了。有一户被“抄”的人家,居然有两路人马“胜利会师”,一问,一路人马来自父亲单位,一路人马来自儿子单位。

眼下,上海正迎来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大发展机遇,山阴路历史文化风貌区正在进行道路和建筑外观整修,区里投下巨资,居民喜形于色。

整体保护成难题

在为山阴路历史文化风貌区做课题的日子里,郑教授一方面很是欢欣,一方面忧心忡忡。欢欣,是因为从建筑单体保护到成片保护,这是城市规划建设的一个飞跃;忧心,是因为成片保护面临难题。

在山阴路恒丰里,我们在石库门弄堂里一家家门前走过,看到石库门的那些门已经变得各式各样,其中有扇镀铬的防盗门,装在旧式的门楣下显得特别碍眼。最后,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原配的黑漆木门,据说这是整个小区里唯一一扇了。

在大陆新村,我们看完鲁迅旧居,郑教授说,这样的新式里弄房一开间三层开始只住一户人家,现在山阴路上的绝大多数民居,却已是多家人混居。这样,居民就难免要对居室进行“内部改造”和“外部扩建”,一家这样,家家这样,整体的风貌就“走样”了。

郑教授说,问题的解决之道就是动迁,还“一户一家”的历史本来面目,但这是一个大工程,谈何容易?!

发掘整理欠火候

我们在踏访山阴路史迹的过程中,仅仅在大陆新村的鲁迅旧居“过了把瘾”,在其他可圈可点的地方,也就是有关部门特制的一块铭牌挂在墙上而已,里面是百姓人家,观者只能止步。记者不禁感叹:要整理和展示山阴路的文物,难哪!

薛研究员对此深有同感。他说,像中共江苏省委旧址,是陈独秀之子陈延年被捕的地方,是中共党史上重大事件的发生地,设法让它恢复原貌,应该不是太难的事,可是建国50多年了,这件事至今未果。近来又节外生枝,隔壁邻居因大意引起的一场火灾,把这处史迹的三层楼烧成灰烬。有心人由此又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这些珍贵史迹无法“保险”。对此,我们要有风险意识。

鲁迅纪念馆首任副馆长谢旦如的儿子谢庆中老先生热心地说,他父亲生前一直居住在山阴路,与瞿秋白、冯雪峰有深交。当年瞿秋白还在谢家借住,家里至今保存着瞿秋白当年的用品。最近,常州一家文史馆前来征集,老先生已捐献了一些。谢庆中非常乐意展示瞿秋白用过的物品。

薛研究员对此评论说:“如果山阴路有一间历史文物展示厅就好了!”

摘自:新民晚报 2004-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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